第(1/3)页 亥时末,东苑万籁俱寂。 东宫琉璃灯盏高悬,太上皇披着宽敞龙袍,伏案翻阅政务,时不时放下朱笔,思索着新成立的东缉事厂。 皇帝的真实目的是什么? 中枢都知道,东缉事厂绝对拦不住贾爱卿,待贾环归京,轻则铲除衙门,重则开启杀戮。 东厂的存在威胁到天下锦衣卫利益,试图攫取利益,那便是踏破底线,任何一个指挥使都容忍不了,别别提最强势霸道的贾环。 明知如此,皇帝何必苦心积虑,到头来弄得自己无颜难堪? 陡然。 太上皇目光闪烁,重重拍案: “祖殿镇守!” 他意识到了,东厂只是幌子,让祖殿镇守担任副职才是重中之重。 有冲突才会有必杀的理由。 皇帝是想让祖殿镇守直接镇杀贾爱卿!! 太上皇面色凝重,喃喃道: “明天一早,必须阻止祖殿那群人掺和朝政。” 后果不堪设想! 东厂和锦衣卫势必会不死不休,一旦祖殿镇守执意出手,贾爱卿便是黄泉冤魂,没有半点活路。 正想着,贴身内侍缓缓走来,恭敬道: “万岁爷,钟贵妃想见您。” 太上皇轻轻颔首,起身前往启祥宫。 来到宫苑,钟氏早已盛装相迎,毕恭毕敬福礼。 望着爱妃风韵犹存的模样,太上皇虽没那个心思了,不过注视着美妙风景,心情总归是愉悦的。 他颇为关心地问道: “听奴才提过,最近一两个月,你食欲不振郁郁寡欢。” 钟氏抿了抿唇瓣,如实说道: “臣妾思念家乡,偶时出神,今日出宫逛了一圈,采购胭脂香料,又购置了江左一带的糕点,心情一下子好了不少。” 停顿了许久,她柔声请求: “陛下可否陪臣妾说说话。” 太上皇欣然应允,主动前往寝殿。 两位古稀之年的大内高手站在殿门。 素净雅致的寝宫之中,钟氏优雅地坐在床沿,太上皇坐在身侧,他直言不讳问: “想要孤做什么?” 突然求见,肯定是遇到什么难处。 钟氏慢慢低下螓首,安静地倚靠在太上皇肩头。 太上皇搂着她的肩膀,温柔地摩挲着她眼角的鱼尾纹。 岁月终究败美人,记得那年初见,她美到让江南风景黯然失色,完美到让自己移不开目光。 纵然知道她不是处子之身,对其宠爱丝毫不减。 “陛下。”钟氏迟疑许久,眼角流淌着晶莹的泪珠。 并非伪装,内心太悲痛了,眼泪无法止住。 她哽咽道: “贾指挥使在高丽擒住了一伙人,其中一人是臣妾的亲眷,还望陛下开恩,今夜就飞鸽急信,让贾指挥使放他自由,再晚一些,他恐怕命丧黄泉,臣妾只剩这么一位亲眷,万万不能承受此痛。” 说着眼圈通红,满脸泪花。 景德帝脸庞僵硬,语气微怒道: “爱妃莫要干涉政务!” “以贾环如今的地位,你那位亲人能威胁到他吗?自然不能!” “贾环既然抓了你亲人,证明其罪不可赦,损害了大乾民众性命,你叫孤如何开口?” 钟氏心下一沉,满腔恨意近乎要破膛而出。 那是她唯一的孩子,但她不能说出来。 “陛下,臣妾求您了。”钟氏声泪俱下,紧紧攥住太上皇的手臂。 太上皇无动于衷。 钟氏抽泣声越来越大: “臣妾老了,若臣妾年轻时,陛下一定不会冷落臣妾,臣妾这一生孤苦伶仃.......” 太上皇轻声安抚道: “等贾环归京,你再当面和他商议,若不严重,他会给孤一个面子,若罪不可赦,那爱妃就别执着了。” 钟氏满脸泪痕,抬起脸蛋注视着老人: “陛下,臣妾希望您现在就飞鸽急信。” 太上皇态度坚决,沉声道: “大可放心,那人真是你亲人,他会上报你的名讳,贾环自然会带回京师,先问过孤的意见。” “所犯何事都不知道,让孤怎么传信?” 钟氏眼眶噙泪,久久无言。 陛下,臣妾给过你机会了。 我这一生都被你毁了!! 我厌恶你苍老的身躯,厌恶你松垮垮的皮肤!! 太上皇将爱妃搂在怀里。 钟氏一动不动,缓缓闭上凤眸。 挚爱死了,儿子也保不住了,连贾氏族人都屠灭不了。 她唯有做一件惊天动地的大事! 只有某些人死了,皇帝大权独握,那畜生自然会随之崩塌,以皇后对狗杂种的仇恨,贾家亲眷都要被挫骨扬灰! “陛下,你知道吗?”钟氏嗓音不紧不慢,正当太上皇安静倾听之时。 她陡然抬起手腕,指尖寒气缭绕。 太上皇察觉到气机波动,脸色大变。 “小心!” 殿外的大内高手毛骨悚然,凌空掠来。 然而钟氏出手之迅捷无以复加。 一爪便是竭尽全力,初突破指玄境十重的内气席卷而出。 “贱婢!”太上皇反应果断,猛抬起苍老的手掌,掌背成拳,生死之际轰出太祖神拳。 指玄境九重的内气展露无疑,太祖神拳在瞬间迸射出一条狰狞狂暴的真龙虚影。 嘭—— 山崩般剧烈的碰撞。 爪拳互压互盖,在两位大内高手攻势降临之际,阴寒纤细的手爪重重扎进太上皇腰部,五个小孔鲜血淋漓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