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酉时三刻,晚霞消散,天色渐晚。 宫墙自祖殿一条宽敞大道站满了乌泱泱的官员,群臣从卯时末用过早膳直到现在滴水未进,这样惊心动魄的一天,谁还有心思用膳? 祖殿外,景德帝来回踱步,反复追问道: “岑侍郎呢?!” “朕要听到那头恶獠的死讯!” 中枢重臣们同样面色焦急。 兵部岑侍郎负责代京营给陛下传话,期间率人往返两次,一次是通报锦衣反贼畏惧不前,第二次是禀报陛下战事即将开启,京营斗志昂扬,气势如虹。 战争一起,内外隔绝,再无讯息。 就在极度紧张的气氛之中,司礼监随堂太监低声推测: “陛下,岑侍郎不会在战场建功立业吧?” 话音落罢,衮衮诸公纷纷看向他,眼神似有附和之色。 所谓的“建功立业”,其实就是捡尸体贪功劳。 陛下金口玉言,抢到奸佞一块巴掌大小的血肉都足以封侯,岑侍郎也很难遏制内心对荣耀的渴望。 这也解释了为何没来复命,纵然自己脱不开身,兵部部属也会急急忙忙赶回祖殿,除非这群人都在战场上抢功劳。 殿内的尹皇后抿了抿唇瓣,眸光转忧为喜,紧绷的玉颊也露出一抹释然的笑颜。 然而帝王却极为不耐烦,声色俱厉道: “为臣者岂能让君父心急如焚?” “司礼监,即刻前往三十六座悬山顶,让锦衣卫奔赴德胜门,向岑步要具体战况!” 随堂太监恭敬领命,事急从权,直接在宫内纵马。 可刚奔袭到宫墙,迎面驶来一骑,正是兵部主事。 “岑步呢?”随堂太监急声问。 主事面色苍白,气喘吁吁,嘶哑着嗓音悲愤怒吼道: “岑侍郎叛变了,对着奸佞卑躬屈膝!” 说完这句话,主事跌落马背,趴在地上痛哭流涕。 刹那间,乌泱泱的官员目光骇然,一股冷意涌上心头。 景德帝近乎是狂奔到主事跟前,弯下身子紧紧攥着他的衣领,大惊失色道: “那头畜生孤身闯入德胜门营地,挟持了一众将领和兵部官员?” 闻言,群臣面色惊恐,形势急转直下。 一旦上层将领沦为人质,战场上军令都发不出来。 主事望着帝王狰狞的脸庞,自己泪流满面,久久无言。 “说话!!”景德帝顿生警兆,情绪隐隐失控。 主事重重磕头,奋力哀嚎道: “陛下,三十万精锐打不过三万反贼啊,京营死伤无数,自千夫长以上的武官皆被拘禁,九门提督头颅高悬德胜门,德胜门彻底沦陷了,九座城门的控制权落入奸佞手里了。” 天地万籁俱寂,周遭犹如一座华丽恢宏的墓窖,阴森安静到没有半点声音。 文武百官毛骨悚然,这一句惊天地泣鬼神的话语不亚于一柄利刃,重重捅进他们的心脏,整个胸膛都要炸裂开来。 他究竟在说什么? 景德帝目眦欲裂,眼角彻底狰狞,一脚将兵部主事踹翻在地,自肺腑吼出五个字: “你!在!戏!弄!朕!” 主事悲从中来,锥心饮血道: “陛下,京营崩溃,德胜门易主了。” 景德帝瞳孔震颤,无穷无尽的怒火涌上脑门,竟一下子跌落在地。 文武百官周身寒意森森,一股前所未有的无力感席卷而来,他们甚至连挪动脚步的力气都没有了。 那可是近三十万精锐! 拥有大乾帝国最精制的武器,士卒享受最高的俸禄待遇,他们是天下政令之都最后一道防线,从来都是固若金汤,京营悍卒是唯一一支敢主动挑衅锦衣卫的军队! 怎么会惨败到崩溃? 速度快到天方夜谭的地步!!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