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当然,一贯注重细节与隐喻的韩易,并未将这套宴请理念简单复制于所有宾客。Per Se之夜,仅为这位新朋友独享的礼遇。而对于后续到访的每一组客人,韩易则精心策划了三种风格迥异却同属米其林三星水准的盛宴以待。 菲力克斯-索伦森和哈罗德-汉森将制作一席融合东西方经典风味的温馨冬季家宴,招待一位韩易非常熟悉,却从来没有造访过他家的老朋友。 翌日晚间,两位出身北欧第一名店Noma的主厨则会按照韩易的要求,将分子料理与健康素食结合起来,让两位自由派的朋友,看到韩易身上的进步主义印记。 最后,韩易特意让俩夫夫提前休假,转而邀请上东区米其林三星餐厅Daniel的主厨丹尼尔-布吕德出马,为来自另一政党的保守派领袖,烹制一席源自法国本土、风味纯正的传统欧陆大餐。 如此面面俱到、因人制宜的精心安排,足见韩易对接下来这几场宴请的重视程度。 毕竟,毫不夸张地讲,这数席晚宴的成败得失,将在很大程度上影响到明年,乃至今后数年,韩易事业发展的难易程度。 “不过,稍后还请与Per Se的外烩团队再确认一下,今天试菜就不用把整套服务流程都走一遍了。把明天要供应的餐点一起端上来就行,咱们速战速决……另外,佐餐面包也可省略——当然,前提是他们所使用的品类和调味盐,与餐厅堂食的规格完全一致。” “反正只有我一个人用餐,就简单一点,别太麻烦。” 韩易并非是个恪守森严等级、将雇佣关系划得泾渭分明的老板,更不是视财如命、吝于分享的葛朗台。相反,他更倾向于将自己的宅邸管理团队视为家庭中平等的一部分。对科瑞、亚力克斯和费亚穆等人而言,这一点,正是他们这位雇主身上最耀眼的闪光点。 唯有真正服务过顶级富豪的人,才懂得这有多么难能可贵。 那些高踞于金字塔顶端的人物——尤其是一出生就活在云端的Nepo Baby——对于环绕身边、近乎二十四小时待命的服务团队,往往带有一种近乎天然的疏离。 那不是居高临下的歧视,而是一种更深层的、几乎将人物化的漠视。 他们依然会跟每个女佣、每个园丁颔首微笑,礼貌致意,他们甚至会记得一两个宅邸经理的名字,偶尔闲聊两句,关心关心对方的家庭。笑容得体,举止无可指摘。 但他们的视线里,永远都不会有这些人的身影。 他们的“看见”从未真正发生——服务者于他们而言,更像是宅中一件会自行运转、适时出现的活体家具,是维持奢华生活体验的功能性背景音。 这种漠视,源于巨大的阶层鸿沟与从未下沉的生活经验。他们习惯了被无缝服务,也因此失去了对服务者个体的感知能力。 礼貌,只是他们维持体面的习惯。 而漠然,才是他们不曾自觉的真相。 正因如此,韩易那种真诚的平等与尊重,才显得如此耀眼。 这是他那个真正把阶级意识砸得粉碎,把平等精神刻进每个公民血脉里的祖国,赋予他的珍贵特质。 没错,在一个权力动态从未被打破重构,等级观念数百年来一脉相承,阶层之间设有重重天堑的资本主义社会里,“看见”,本身就是一种最宝贵的能力。 韩易邀请雇员们一起试菜,不仅是为了从他们的角度,听到对菜品的真实反馈加以改进,更是为了让平日里舍不得花这份钱的大家,也体验到北美大陆最精致可口的Fine Dining。 但最终,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婉拒了雇主的好意。 科瑞说,试菜时他要像正式服务那样,巡视全场,把控晚宴整体的服务进程和质量。 索菲娅说,她要在厨房跟Per Se的团队配合,调制特色饮品。 亚力克斯和哈罗德说,他们半辈子都在米其林三星餐厅的厨房里,已经吃腻了这些东西。 费亚穆说,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专业安保,他得利用这个难得的机会排除所有潜在的风险与隐患,保证要客安全无虞。 基安说,作为一名训练有素的专业安保,和骨灰级美国佬,他哪怕在巴黎吃的都是芝士汉堡,在饮食方面最大的尝试,就是给麦乐鸡块换种蘸酱。 每个人的理由都很正经,只有基安,那是演都不演了。 昨天他还对韩易点的中餐外卖赞不绝口,捧着宫保鸡丁的锡纸盒,就着酱汁一人干完了一大份炒饭。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