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3/3)页 他的眸子缓缓落到紫衣人身上,“他是扶桑岛田流剑派主人,小岛菜菜姬,已化名为孔雀。” 无生盯着凤凰,盯着他雪白的衣袍没有一丝污点,“你学剑?” “是的。”凤凰盯着无生的枪,那杆枪纵使没有出手,也足以令人心寒,胆寒,“一岁已扶剑,三岁已挥剑,六岁已悟剑,十岁已小成,十五岁已大成,二十岁已开宗立派,......。” 无生叹息。 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人生历程,也是一部极为崎岖、极为坎坷的痛苦征程。 他一步一步的走向巅峰,一步一步的走向令人无法理解、无法相信那种剑境,这不仅是一种艰苦卓绝的牺牲,也是一种伟大神圣的贡献。 对剑的牺牲,对剑的贡献,换来的也许是什么? 是不是无情的寂寞?是不是冷酷的空虚?或者是一种令人难以无法面对、无法忍受的孤苦? 也许他们并没有觉得一丝寂寞、空虚、孤苦,因为他们一生已献于剑道,所以心里仅有剑道,心里已没有别的。 既没有喜欢的人,也不会有喜欢的事。 剑就是他们的一切,剑也是他们的一生,所以他们已满足,对一切都已满足,他们心中的一切就是剑。 无生并没有问孔雀,甚至都没有看他。 可是他笑了笑,笑得仿佛是一口剑,如果剑可以笑,就是他现在的样子。“久闻枪神无生横走江湖,正直不屈,令老朽敬佩感慨不已,今日一见,实乃荣幸之至,欢快之至。” 无生不语,已盯着、戳着他,他的剑显然已是口好剑。 片片冰雪落到剑鞘上缓缓的又飘走,竟没有触及到剑柄一丝一毫。 孔雀笑意更浓,“老朽不才,十岁练剑,十岁悟剑,十岁小成,十五岁屠杀三十六小派,二十岁屠杀七十二大派,一时无敌于扶桑,年近终年欲欲已无求,偶遇凤凰,算是知己。” 他凝视着凤凰,眸子里已现出了一种尊敬与爱恋,一种在知己间才有的那种尊敬与爱恋。 无生不语,已盯着、戳着他们,并没有阻止他们说什么。 他们的往事并没有给自己带来一丝刺激,也没有一丝快意。 杨晴却已听得很仔细,她笑着忽然盯着孔雀,“你们有没有交过手?” 孔雀笑了,笑得很凄凉,也很悲伤,“我们已交过手。” 他说着说着就将衣襟拉开,露出胸膛,杨晴已彻底惊住。 那几近枯萎、无肉的躯体上只有剑伤,剑伤上还是剑伤,没有别的。 可是依然笑着,仿佛以此而骄傲、自豪,这仿佛也是自己的一生最大的收获与战绩。 “我们在扶桑鹿儿岛决斗了三个月,整整三个月。” 杨晴笑着,“结果呢?你胜了?还是败了?” 孔雀笑了笑,并没有说话,笑着将凤凰躯体上那雪白的长袍拉开一截,杨晴看得更呆了。 凤凰的躯体上那根根肋骨竟已被削断,隐隐的已感觉到里面心在跳动。 天地间寒意更加剧烈,森寒的冰雪飘到他躯体上,骤然间已化成冰水,随着断裂的肋骨缓缓滑落着。 结果是什么? 谁胜了?谁败了? 杨晴已不忍知道这结果,因为这过程实在太凄凉、痛苦了。 孔雀却依然说了出来,“结果我们都胜了,也都败了。” 杨晴不懂,也无法理解这里面的意思,是不是有着什么玄机? 他们相互盯着对方,静静的凝视着,他们两个人对剑的执着与需要仿佛在此刻已得到了彻底升华、彻底满足。 没有胜利,岂非就是最大的胜利? 他们没有将对方杀死,也许已无法杀死对方,也许已心心相惜,已将对方当成是一口剑,一口令自己不会寂寞、不会空虚的剑。 无生盯着他们,盯着那两把不朽的剑,眸子里没有一丝表情,也没有一丝敬佩之色,“你们来这里是不是很失望?” 孔雀点点头,又摇摇头。 无生不语,也不明白。 孔雀凝视着无生,石像般一动不动的躯体似已被冰雪彻底冻僵,冻得无法动弹。“我失望的是没有见到扬名道,剑神犹在,神意已消。” 他忽然又盯着无生的枪,“令我没有失望的是见到了枪神。” 无生不语。 第(3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