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早有人报知司马懿,司马懿因司农桓范,素有知略,恐他亦出从曹爽,乃托称太后命令,召桓范为中领军。桓范欲应命,独桓范子谓车驾在外,不可不从,桓范遂出至平昌城门,门已紧闭。 守吏为范旧属司藩,问桓范何往?桓范举手中版相示,诈称有诏召我,幸速开门。司蕃欲取视诏书,桓范怒道:“汝系我旧吏,怎得阻我?” 司蕃不得已,开门纵桓范,桓范顾语司蕃道:“太傅谋逆,汝可速随我去。” 司蕃闻言大惊,追桓范不及,方才退回。 司马懿闻桓范出走,急语蒋济道:“智囊已往,奈何?” 蒋济笑答道:“驽马恋栈豆,怎肯信任智囊?请公勿忧。” 司马懿即召侍中许允,尚书陈泰,使往见曹爽,叫他速自归罪,可保身家。 待许允、陈泰二人去后,司马懿又召殿中校尉尹大目,婉言相告道:“君为曹将军故人,烦为致意曹将军,免官以外,别无他事。如若不信,可指洛水为誓。” 尹大目亦依言去讫。那曹爽尚随着少主,射鹰走犬,高兴得很。忽有黄门驰至驾前,下马跪呈,少主芳接受后,启封览表,但见上面写着: “臣懿言:臣昔从辽东还,先帝诏陛下秦王及臣,升御床,把臣臂,深以后事为念。臣谓太祖操高祖丕亦属臣后事,皆为陛下所见,无所忧苦,万一有变,臣当以死奉明诏。今大将军爽,背弃顾命,败乱国宪,内则僣拟,外则专权,破坏诸营,尽据禁兵,群官要职,及殿中宿卫,皆易用私人。又以黄门张当为都监,伺察至尊,离间二宫,伤害骨肉,天下汹汹,人怀疑惧,此非先帝诏陛下,及引臣升御床之本意也!臣虽朽迈,敢忘往言?太尉臣济,尚书令臣孚等,皆以爽有无君之心,兄弟不宜典兵宿卫,奏永宁宫皇太后,令敕臣如奏施行。臣因敕主者及黄门令,罢爽羲训吏兵,以侯就第,不得逗留,以稽车驾。否则即以军法从事!臣力疾出屯洛水浮桥,伺察非常,谨此上闻!” 少主芳阅罢,交与曹爽,曹爽目瞪口呆,面如土色。俄而鲁芝辛敞到来,报称城门四闭,太傅司马懿出屯洛水桥,请大将军速定大计。 曹爽与兄弟等商议,俱无良策,可巧桓范亦到,下马语曹爽道:“太傅已变,大将军何不请天子幸许都,调兵讨逆?” 曹爽皇然道:“如卿言,我家属尽在城中,必遭屠戮了。” 桓范见曹爽当断不断,又顾语曹羲道:“若不从范言,君等门户,岂尚能保全?试想匹夫遇难,还想求生,今君等身随天子,号令四方,谁敢不应?奈何自投死地呢?”曹羲亦默然。 桓范复进议道:“此去许昌,不过一宿可至。关南有大将军别营,一呼即应,所忧惟有谷食,幸范带有大司农印章,可以征发。事在急行,稍迟便要遇祸了。” 道言甫毕,许允、陈泰又至,传达司马懿言,请曹爽兄弟归第,可保身家,曹爽更觉滋疑。 未几又由尹大目驰至,谓太傅指洛水为誓,但要大将军免去兵权,余无他意。曹爽信为真言,稍展愁眉。 时已天晚,便留宿伊水南岸,发屯田兵数千名,聊充宿卫,自在帐中,执刀徘徊,直至五鼓,尚无把握。 桓范入帐催逼道:“事已燃眉,何尚未决?” 曹爽举刀投地道:“我虽免官,尚不失为富家翁。” 桓范大哭出帐道:“曹子丹(即曹真)。也算好人,奈何生汝兄弟,愚同豚犊。我不意到了今日,坐汝族灭哩。” 待至天明,曹爽竟白少主,自愿免官,并把大将军印绶,解付董允、陈泰,赍还洛阳。 主簿杨综,慌忙谏阻道:“公挟主握权,何事不可为?怎可轻弃印绶,徒就东市呢?” 曹爽尚自信道:“太傅老成重望,谅不食言。”遂将印绶付给许允、陈泰自去。 曹爽兄弟奉主还宫,司马懿当然迎驾,且听令曹爽等还家。是夕即由司马懿遣兵围住曹爽第。 越日即由廷尉奏称,谓已拿讯黄门监张当,却将先帝才人,私送曹爽第,且与曹爽兄弟三人,及何晏、邓扬、丁谧、毕轨、李胜等,一同谋反,约于三月间举事,司农桓范,知情不报,应该连坐。于是分头拿捕,结果是一同下狱,陆续斩首,并夷三族。 桓范之死,实由替曹爽划策,并非出城之过。鲁芝、辛敞、杨综三人,亦为有司所收,谳成重罪,司马懿独慨然道:“彼三人各为其主,不必处刑。”仍是笼络人心。当下释出三人,使复旧职。 辛敞出狱自叹道:“我若不谋诸我姊,险些儿陷入非义了。” 却说曹爽被诛,祸及宗族,无论男妇老幼,一概丧生。惟曹爽从弟文叔早亡,妻夏侯氏,青年无子,乃父夏侯文宁,欲令女改嫁,女名令女,号泣不从,甚至截耳出血,誓不他适。及爽被诛,令女适归宁母家,不致累及。 夏侯文宁方为梁相,上书与曹氏绝婚,又使家人讽女改嫁。令女佯为允诺,悄悄的趋入寝室,取刀割鼻,蒙被自卧,女母迭呼不应,揭被审视,血满床席,不禁大骇。家人忙为敷药,且劝解道:“人生世上,如草上轻尘,何苦出此?况夫家夷灭已尽,尚与何人守节呢?” 令女泣语道:“仁人不以盛衰改节,义士不以存亡易心。曹氏盛时,尚欲保终,及今衰亡,便思背弃,这与禽兽何异?我宁死不肯出此。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