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1/3)页 众人无言看着洛漓瑶怔怔地抱着千秋匣从屏风后走出,当着所有人的面启封了千秋匣。 “陛下——驾崩!” 王意最先反应过来,忍住眼中泪意,大呼着跪了下来,额头重重点在地上。 楚昭颖身形一抖,对着屏风后已经离开的那人行了一个全礼,跪伏在地。 皇帝驾崩的消息很快便由唱报侍常传遍了全宫,闻者无论内心作何感想,皆得对着仪元殿的方向行跪拜之礼,久久不起。 洛漓瑶颤抖着缓缓拿出与千秋匣同色的传位诏书。 “起。”她尽量压抑着自己翻涌的情绪,使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稳一些,“天祁皇族众位先祖在上,三十七代嫡公主洛漓瑶,奉吾父三十七代帝王洛庄奚之命——于仪元殿前内宣读传位诏书。” 众人纷纷抬头,却还是保持跪着的姿势,神情不一地等待着她的下文。 而只有楚昭颖,似乎只有她毫不在意下一代帝王的归属,只面色沉痛,闭着眼一言不发。 诏书在金色的裱纸上用朱砂写就,本是极为轻便的事物,此时在她手里仿佛有千斤重,令她几乎都要拿不稳。 洛漓瑶将千秋匣放到一边,缓缓展开手中的诏书,扫了一眼,平静得让人无法从她的表情中读出任何一丝信息。 “从来帝王之治天下,未尝不以敬天法祖为首务。敬天法祖之实在柔远能迩、休养苍生,共四海之利为利、以百姓之心为心,保邦于未危、致治于未乱,夙夜孜孜,寤寐不遑,为久远之国计,庶乎近之。 今朕年届五旬,在位十五年,实赖天地宗社之默佑,非朕凉德之所至也......今有朕之长子郗政,虽非嫡子,然人品贵重,深肖朕躬,必能克承大统——著继朕登基,承天祁帝位,为三十八代,即遵舆制,持服二十七日,释服布告中外,咸使闻知。①” “怎么可能!”洛漓瑶刚刚宣读完,便有质疑的声音传出,连一句“遵命”都未提及,可见急切。 “千秋匣是漓瑶公主当众启封的,若是三殿下要提出异议,可是必须得拿出有力证据啊。”宁仲即俯首向屏风后行了一礼,不慌不忙地起身,对上了洛漓瑶依旧平静的目光,“漓瑶公主,可否将诏书示与众人?” 洛漓瑶轻声道:“好。” 她缓缓将微卷的纸张摊开抚平,转了过来——“长子郗政”四字写得明明白白,千真万确是令人无法辩驳的。 “不、不会……”洛沅景骤然站了起来,作势要上前将洛漓瑶手中的诏书抢来一看究竟,却被一旁的洛嬴华死死拉住,口中直道“不会”“不可能”。 “阿瑶。”楚昭颖在锦鸾的搀扶下缓缓起身,出声唤她,“陛下可还说了什么?” 洛漓瑶一怔,脑海中又回想起那一句“朕这一生,前有负于倾媛,后有愧于昭颖”。 她顿了顿,道:“没有,父皇就吩咐了让儿臣在他去后宣读这份诏书。” “嗯。”楚昭颖深深地看了一眼屏风的方向,似乎是想要透过屏风看穿那个不肯见自己最后一面的男人,叹了口气,“吩咐内务署开始着手准备新帝登基的事宜吧……二十七日后,登基大典要如时举行。” “是。”王意连忙应了下来。 “母后!你怎么也这样?”洛沅景闻言更是气上心头,“肯定是有人动了什么手脚——天祁历来嫡庶尊卑分明,父皇怎么可能容许一个庶出之子继位!这其中肯定有诈!” “三殿下,慎言!”宁仲即虽然心中也有所怀疑,但如此结局毕竟是于他一方有利,自然是不能错失天赐良机,立即便开口反驳他,“若非要说诏书的内容被人动了手脚,那就只能是漓瑶公主——莫不成三殿下是在怀疑自己的亲妹妹?” “阿景,冷静一下吧。”洛嬴华死死地拦在他与洛漓瑶之间,轻声劝道。 洛沅景转过视线,与洛漓瑶相对。 她那双光华流转如玉的美眸毫无波澜,平静如一潭死水,看不出丝毫情绪。 第(1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