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一章 心有灵犀却不通-《鸩赋》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
                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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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宁娥听到这里,实忍不住道:“我性子好不好,这园里上下没人不知道了。自打进了你们安家,你便出了门,洞房那晚,亦是独守。你在京中几年,我便在这园子里几年,你是独自一人,我难道养了小的不成?这一家子上上下下,只只眼睛看住我,只等看我笑话,一个女人,连自己的丈夫都拢不住,还有脸管这个家?还有脸端端正正坐在上首,每日里听奴才们回话?你知不知道人背后怎么嚼舌头?这也罢了,你又知不知道,晚晚床前,数着月影的日子,是怎么熬下来的?!”说到最后一句,宁娥的眼泪淌了出来,她是刚强的,且是刚在心里,面上从不以愁烦示人,不料今日却因了儒荣的几句话,勾上心酸来,他是谁?他本该是最爱惜自己,最疼顾自己的那个枕边人,却没想到,反倒成为伤她至深,至深到痛彻心扉的那一个。
    儒荣见宁娥的泪珠滚落,嘴张了张,终没说出话来。
    琴丝与书桐外面帘下候着,听见这话,对视一眼,书桐眼中甚有深意,并示意琴丝不要进去,琴丝却管不了许多,见屋里僵局已成,心里不免为宁娥担心着急,一时气上心头,不顾书桐抬手阻拦,竟自打起帘子,进屋去了。
    宁娥正自伤怀,背对儒荣拭泪,心中暗自期盼,儒荣能说几句好话,宽慰下自己,谁知儒荣尚未开口,琴丝倒自作主张,闯了进来,宁娥心下怅然,却也无可奈何。
    “大奶奶,这是厨下刚送来的新鲜果子,大爷也尝尝,这天热的,心里直燥,且当润润口吧。”琴丝端着个梅子青大方盘,里面满堆了些蜜桃甜橙雪梨之类,站在二人中间。
    宁娥听了,转过脸来看看儒荣,开口说道:“送一半去棋姿屋里吧。”
    琴丝忙回道:“我才已让绮墨拿了一半去了,大爷大奶奶放心用吧。”
    儒荣还是不说话,只坐着如一尊静佛。宁娥见了生气,遂对琴丝道:“早起那件衣服呢?拿出来给我换上,这月白褂子穿得一天难受。”
    儒荣突然接上一句:“难受就不该挑它来穿,箱子里那么衣服,为什么偏要挑这一件?”
    宁娥尚未开口,琴丝实在忍不住了,抢着回道:“大爷这是怎么了?好容易回来一趟,见了我们奶奶就左也不是,右也不是的。我们奶奶为了爷受了多少辛苦?爷竟一句好话没有?就看这院子里,多少奶奶的爱物都换了下去,奶奶是最爱香的,只为讨爷喜欢,竟将花儿,炉儿的搬了个干净,爷难道是看不见的?”
    宁娥忙大声斥道:“又有你什么事?要你在这儿多说多话?你倒忘了自己什么身份了,竟敢教训起大爷来了?!也罢,反正我们周家的名声,在大爷心里也算是毁完了!”说是指责琴丝,实则眼光偷瞥儒荣,字字含沙射影。
    儒荣听了,并不理会宁娥的话,却对琴丝笑道:“好丫头!倒比你们奶奶有胆子!你们奶奶但凡能说出一句你刚才说的真心肺腑之言,我也就够喜欢她了。愁只愁的是,她说出来的话,句句是意在言外,隔山打牛,我就偏是最不爱这样的做作,也不用事事做得称我的心,只要一句称了我的意,便罢!”
    宁娥不听则已,一听气极,立刻开口驳道:“我说话你不爱听?你听过几句?我进门时你便离家,我的话,你能听过几句?何苦来,我知道你是多嫌着我,若不是为了你父亲,你是断断不肯娶我的!”这话说得极重,连琴丝都听得愣住了,外面书桐更是瞠目结舌,并不为这话的内容,而是为说话的人。周宁娥,向是平和不嗔的周宁娥,竟也说出这种话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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