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五章 夜深掩门不忍见-《鸩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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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少岚无法.唯有耐下性子来,等了又等。

    就在子规也等到快要失去耐性的时候,二人面前的院门吱啦一声,打开一条小缝,韵波哭到红肿的脸,正由那里面显露了出来。

    少岚一见就拉住韵波道:“好姐姐,你这是怎么了?我嫂子呢?她怎么不来见我?你快把门打开,让我进去!”

    子规也劝韵波道:“姐姐快开门.这园子里上夜的人多.一会儿人来见到了,反不好说话了。”

    韵波却摇摇头.将身子缩进院门里,小声回道:“不.岚少爷,你快回去吧!祁大奶奶已经睡下了,她说了,不想见你。”

    少岚急怒而喝道:“不可能!你去对我筝姐姐说,我找她有话说,我一肚子不解要问她,是关于我大哥的,我必须现在就弄个清楚明白,不然我绝不走!”

    子规赶紧上来就捂住少岚的嘴,小声道:“岚少爷,你轻一点吧!再叫人听见,可怎么好?”

    少岚更加生气:“怕什么人听见?我才是听筝姐姐在荣嫂子面前,似有所顾忌话不好明说,我才费了半天劲,瞒住荣嫂子过来这里。可若真阄开了,我也不怕!我不过是找我嫂子说说话,有什么了不得的!安家就算规矩再大,安伯父也不能拿这条来治我的不是吧?!”

    子规眼见韵波的眼泪,如断了线的珠链一般,一颗颗滚落衣衫上,少岚也明显看到了,话说到这里,一下就顿住了,这方又揣起小心来问道:“好姐姐,你别哭,是不是,刚才我的话,说造次了?”

    韵波哽咽不止,一时竟开不得口,半日方道:“好二爷,你快回去吧。

    这也是我家小姐的意思,小姐说了,往后你在这园子里,万事都要小心,一步也不可行错。安老爷叫你如何,你就如何,一点小委屈,放在爷们身上也算不得什么,男子汉最是能伸能曲,总之不是在自己家里,不可再再如往日里那般任性了!”

    少岚没头脑地受了这几句,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回答,子规心下却如明镜似的,其筝用心之良苦,实在令人感动,子规知道,其筝是既想保全安家,也不能负了祁家,最好两边都可顾全,少宇平安回来,少岚亦可安全回到自己家中。可惜,以她一已之力,焉能对抗她老爹,安怀阳这只老狐狸?安怀阳只怕心里从不当少宇是自家女婿,就算完成这件差事,也难保以后还有别的什么难为之事,要对方去办。世间事总是如此,有一必有二,欲壑再难添。

    祁少宇对安怀阳来说,不过是个小卒罢了,祁少岚自然也是如此,那么她自己,安其筝呢?子规很想知道,此刻韵波身后,暗无天日的鹿鸣院内,那个静静躺在床上的安大小姐,有没有这样考虑过,她对于自己的父亲来说,究竟算是什么呢?子规冷冷地想,也许不是卒子,可当得上只枚,好用的棋子吧。

    韵波说过这几句话,也不再理会少岚与子规,快手就将院门闭合,那张悲伤痛苦,带着述说不尽的凄楚的红肿面孔,就这样消失在黑暗里了。

    少岚满腔难过与困惑实在找不到出路,从来他是受尽宠爱,众人众事皆被依从的。可以往的生活轨迹,今儿完全变了个样,由下午在元平院开始,他就不断受到挫折和打击。在他记忆中,从来不理会他,不管他事的安伯父,突然说要替自己父亲和大哥,好好管教自己,这也罢了,少岚当时心想,也许这不过是安伯父当着自己大哥的面,却不过情,说说客套话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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