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二十九章 死魂浮灵现缘机-《鸩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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子规见了,便问:“姐姐这是为何作难?难道二奶奶又打姐姐了不成?”
玉屏又是不说话,过会见四周无人,这才立下脚来,口中带气道:“好妹妹,我也不瞒你,现在我跟了二爷在外书房里伺候。罪是少受许多,可一天也要回那荐红院二三回,取送二爷的衣物东西,”说着将手里包裹举起,示意子规,“自打从进那院门开始,耳朵就没好受过。二奶奶那叫一个骂哟,说句不好听的。一点看不出她是大家闺秀。你还记得,二奶奶说她有一段时间给了个姨娘带的事?那姨娘还是个窑子里出身?我看。现在的二奶奶,是将那人学了个透透的,一言一行,都是妒妇加泼妇,嘴里说得不够痛快,那手就上来了。以前还好,总要忌讳二爷,不敢打丫头们的面,现在可不了,咱们这位奶奶,好似要跟二爷决裂了似的,什么都不管不顾的,看见不中意的丫头,上来就是一个嘴巴子,你看这不是?”说到这里,玉屏将左脸偏侧过来,给子规细瞧,果然是一小片青肿,正合在脸颊正中间,只是玉屏多覆了几层桃花玉女粉,才不怎么明显看出来。
子规见了,嘴里便哎呀一声,再用手轻轻抚过玉屏脸庞,口中便惋惜道:“可惜姐姐这么娇嫩的小脸,那二奶奶怎么就下得去手?”
玉屏眼里放出仇恨的光来向,向地下啐了一口,之才开口道:“她怎么下不去手?我实说给你吧,子规,现在那院里的丫头,只除了金徽好过点子,一个个都成了惊弓之鸟了,一句二奶奶到了,就能叫她们怕得发抖。”
子规只是摇头,又问玉屏道:“二爷也不管她?别人算了,你是天天跟在爷身边伺候的,二爷白天再忙,夜里回来见你这样,就不说一句半句的?”
玉屏红了眼圈,口中有些哽咽道:“我们是哪里提得上的人?二爷要我来,也不过伺候他更衣添水罢了,又不上爷心尖上的人,爷是连正脸也不待看的,哪里就知道挨了打?我自己更不好说,若说为了这点子小伤,挑起二爷跟二奶奶吵起来,我还能有呆在这园子里吗?要是二爷自己发现的,那又另说,可惜二爷哪有这个心?”说到这里,玉屏的眼泪就滴了下来。
子规见对方如此,一时也无话可说,却在心里默默转着念头,忽然就安慰玉屏道:“姐姐也别伤心了,才你不是说,老爷有事要二爷去办?许是二爷最近事多,就顾不上这头了。”
玉屏一边抹泪一边开口道:“二爷倒好,也不见他多忙,说起来,还有空找那吹笛子的先生闲聊呢!”
子规听了,心下叹气,怪不得见不到东哥哥了,原来倒是叫那位爷占住了动不得,当下只好笑笑道:“这位先生倒挺入二爷法眼的,动不动就去寻他说话。”
玉屏见提起苏云东来,眼里亦有些放光道:“子规你这话,说得可当真是对极了!二爷从来看不起那些清客帮闲什么的,也不见他身边有这样的人,可见了这位倒不一样,二位一起,只是有说有笑地,要我说,若是二奶奶见了,定要说出好听的来了!不过也难怪,那小后生长得实在太好!”
子规心里烦躁起来,这话听着太不是滋味,也是苏云东为了自己的缘故,倒生生叫这些人言语间,就荼毒了!当下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起来,玉屏见了不知何故,唯问了一句:“子规你怎么了?”
子规忙笑了笑,耸耸肩膀道:“什么叫怎么了?我听你说那小后生,倒像你自己也挺待见他似的。”这话说得不伦不类,连子规自己听着,都感到有些别扭。
可玉屏就愣是一点没听出出,她脸红起来,因子规话里有些东西,正中她的心思了,当下赶着就辩驳道:“我哪里有这意思?想是你吧。”
子规不语,心中越发气愤起来。二人当下无语,只沉默走着各自的路,想着各自的心事罢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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