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章 青梅偏于寒中放-《鸩赋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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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长新哪里敢说出大奶奶三个字来?只得陪着笑脸,也不吭声。

    儒荣想起昨晚,以为子规这是害羞,当下挥手,命长新出去,又见杜鹃在里屋,这里正好无人,遂弯腰伏身,凑近子规耳边道:“青儿怎么不痛快了?有谁得罪了你?又或是哪个丫头烧糊了洗脸水?快说出来,我替你骂他们,出出气!”

    子规听见这可笑的话,知道对方有意逗乐自己,那脸儿也再板不起来,却又不肯这就放松,像是着了他的道似的,没了骨气。

    儒荣见子规脸上微微发出些笑意,却又硬撑着不肯回转,心里更笑,便作出伤神的模样,向后退坐于椅上,叹气道:“这怎么处?这可怎么处?真真叫我愁死了!算了,我也别去了,陪你一起坐着,生会子闷气吧?”

    子规知道差不多就该下台阶了,遂轻轻一笑,流波微转,带三分娇羞三分腼腆道:“大爷又来寻青儿的没趣,我不听你,我走了。”说完当真起身就走。

    儒荣哪里肯依,一把拽住拉进怀里,脸对着脸,细声软语道:“你去哪里?我看你跑得掉?”

    子规听后,强挣道:“我偏要跑,看你拦得住才怪!”

    二人正拉扯间,忽然子规看见儒荣露出袖口的白皙手腕上,整齐留下的一圈细小牙印,看上去被咬得不轻,印痕甚深,红迹尚存。

    子规的脸,腾地一下全红了个透,她这才想起,这原是自己昨晚情极时,不管不顾地咬出来的。

    儒荣见怀中玉人忽然停下挣扎不动了,便顺着对方眼光看去,见是那里,笑了,又贴近子规身体,凑到她耳边道:“你看那是什么?怕不是,一只小兽袭击了我?”

    子规感受到对方浓重的男子气息,萦绕于身际,又觉热气直冲向自己耳珠,当即酥软了下来,再动不得。

    长新屋外侯了半日,眼见再不走就要误了时辰,心里急得不行,悄悄走至门口帘下,向内听了听,忽然笑了,立即转身下了台阶,坐在最下面一级上,守着不动。

    片刻后杜鹃先出来,也是笑意殷殷,过后儒荣亲自扶出子规,长新赶紧起来,预备伺候,不料回身一眼,竟见子规一身新鲜亮眼的绿地缠枝牡丹莲菊海棠纹织金绸锦袍,又是一条菫色卍字纹扇子纹暗huā皮裙,外头正披着件薄緑云凤纹白狐披风,头上不过些许点翠金钗,耳边正有一双碧色丁香打坠,并无特意大件头面,亦无浓厚脂粉装点,却越发衬得明眸皓齿,玉面朱唇,月挂双眉,霞蒸两靥,整个人如一支青梅,于瑟瑟寒风中怒放。

    众人出了院门,待到内huā厅后,就坐肩舆,再出了垂huā门,方才上了车,这里便另有车道,绕过大堂到得门口,家人方上马,随后跟着的大鞍车上,坐了些跟去伺候的侍婢。待一切安排得当,便流水一般,熙熙攘攘地出发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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