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

    儒荣颔首，规再问：“信中可有提到，二奶奶近来如何？上回听说，她亦有孕，如今可还好？老爷将她放出荐红院了吗？”

    儒荣将眉毛挑了挑，先只不答，后规不住以眼神催促，他犹豫半日，总算开口道：“她落了胎，自尽于荐红院中。【叶*】【*】”

    规忽然身向后仰倒，似乎被人当面打了一拳，儒荣怕她从椅上跌落下去，忙伸手将她扶住，关切问道：“青儿这是怎么了？难道那时在家中，你曾于她相厚？”

    规说不出话来，唯见一双凤眼，内里满盛了痛苦与凄怆，口唇哆嗦着，面如死灰。

    “什么原因，好好的，怎么会落了胎？”半晌，规缓缓问道。

    儒荣叹了口气，垂首道：“芩如。她不知从哪里知道了二房有孕，暗中命厨房送饭时，于汤水中下了药，后又把住门不叫金徽传太医来看视，不过半个时辰，胎落，半日之后，人亡。”

    惟有感恩并积恨，千年万载不生尘。

    不知怎的，规心里又想起这句话来，反复叨念了几遍，忽然全身冰冷，反胃欲吐。

    “青儿，青儿！”儒荣的叫声尤回荡在耳边，规昏沉沉，晕眩眩，魂荡肠回处，神惊意恐，身亦软了下来，这就人事不知了。

    待到醒转时，已是掌灯时分，规睁眼看处，儒荣正坐于炕边，手里捧着公文在看，见她醒来，俯身就道：“可好些了？”

    杜鹃地下守着，听见规醒来，也忙上来，手里端着个小碗，殷勤问道：“姨娘可算是醒过来了，这药已热过几回了，让奴才伺候姨娘服药吧？”

    儒荣不等她动手，自将碗接过来，又一手扶起规，亲自来喂。规说句使不得，儒荣却作喜笑颜开，口中只道：“有何使不得？如今一切以你为重，莫说喂药，就叫我喂饭于你，我也一样心甘情愿。”

    规先时不解，却见杜鹃亦于地下掩口而笑，再见儒荣一派喜气洋洋，眼里全是满足，眼神望向自己处，从上到下，最后定格在自己的腹部。

    不！不可能！规反应过来，却几乎又至晕厥，不可能！她的心上也不知是什么味儿，好像有多少的酸甜苦辣，一霎时并在一堆，五味阵杂之后，唯苦辣之气弥留。

    是夜，规整坐了一宿，儒荣伴在身边，打叠起千般温存，万种恩爱，亦直抚慰了一宿。他看出规的犹豫，却只当是初为人母的恐慌，与对将要到来的周宁娥的恐惧。规并不解释，任其自猜自测。

    天亮之后，因早朝是误不得的，儒荣只得起身，却将地下丫头和院里的婆吩咐了遍：“不准叫青姨娘动一点气，不准叫青姨娘费一丝儿力，更不许多事多嘴！这院里要什么，不用问，只直接取来便是！若园里没有的，二门外找买办买去！姨娘想些什么吃，这里小厨房一刻也不许耽搁，立时就要做出来呈上！杜鹃，院内诸事，我只交于你了，外头有长童，左右我唯你二人是问便了！”

    杜鹃自是诚惶诚恐，却亦心甘情愿，规姐姐总算要为大爷延后，如此喜事，就叫她忙些累些，也是理所当然，无半分抱怨的。
    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