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(2/3)页 洞真再疑问:“一冲却是谁?”重明答道:“老秃驴勿尘的徒儿。”顿顿,重明看看洞真,接着说:“洞真道长,你担心秃驴勿尘发现真相找你寻仇,现今我已替你断了他,道长从此可安枕,我重明岂不于你道长有恩?”洞真却道:“则本道更不能放过你!”重明笑道:“你杀了秃驴揭弥,我杀了秃驴勿尘,若一冲得知,岂会善罢甘休?你我本一路,为何要相杀,不如做盟友,共同对一敌?”洞真熟思深虑道:“此言倒也有理!”重明再笑道:“为示结盟之诚,我有一物,愿赠予道长!”重明用尾巴从鳞甲层下卷出一枝笔,又道:“此乃白羽毫笔,是灵禽白羽玄鸟羽毛所制,十分珍贵,送于道长,也不辱没道长。但请道长再别打我绛字河的主意,若遇共同仇敌出现,还望道长增援!”洞真以拂尘游丝接过白羽毫笔,拈在指尖,叹道:“也罢!本道承诺,不伤你重明!若遇大敌,也望你重明助阵!”听罢,重明钻回水下。洞真老道离去不提。 洞真闭目在露坛,乱思过往,自叹:“本以为,诸事早已时过境迁、尘埃落定;谁能料,神仙姑姑那日突然造访我经荒台,可怕她竟然知道所有一切!她把着本道的短柄,喂给本道吃下毒药,逼本道利用这桩往事,添添改改,讲给一冲听;她还带来那枝神枪,让本道献出。虽不知神仙姑姑究竟是谁、有何用意,我洞真万幸最终得了解药,保全了性命!”想到这里,洞真不觉又露出得意的笑。可突然,他面色严肃,猛睁一真一假二目,腰挺得直直,从蒲墩上立起,高声叫唤:“醒回!”话说醒回因是洞真的亲近小道士,故其他道士散去后,他却依然立在露坛阶下,静听吩咐。听得叫唤,醒回赶忙拾级上前。洞真令道:“去!经荒山谷里趁快抓一条蛇,不拘什么品类,拿来为师用!”醒回应了句:“是!”自去抓蛇不提。 却说海竹叶辞别一冲与常奇,于㻬琈云上,心中实在不解:“究竟怎样邪风,竟能卷走本仙君的归去来兮?还有,又是什么砸中我海竹叶的脑袋,竟有那等威力,让我晕眩跌倒?这一切绝非寻常!”海竹叶且思考,且去往罗螺城。 南山堡殿内,南山云开赶上前问道:“恩师前日里身子不爽,可是已大好?”海竹叶笑答:“多谢世子关心,为师可以继续教你读书!”南山云开笑道:“前几番恩师所赠木鹦哥、木蟋蟀,云开早已玩得腻了,恩师不如再赠些新鲜玩意儿!”“早知世子之心!”海竹叶从袖中现出一条机关木金鱼,笑道,“此尾金鱼不仅可以游戏,还可以吃掉其他小鱼。世子不妨放入塘中一试!”南山云开喜出望外,捧着机关金鱼,催促海竹叶,急火火跑向水塘边,小心翼翼将木金鱼放下水去,笑道:“恩师,速速教云开其法!”海竹叶操纵手中旋钮,那木金鱼一时摆动,一时跳跃,一时慢慢向前游,一时轻轻沉入水……乐得个南山云开拍掌欢笑不停,道:“恩师,且让它吃小鱼!那儿水草下藏着一尾!”海竹叶再动旋钮,便见木金鱼悄悄接近水草下的小鱼,猛地一张口,“咕噜”一声,果真将小鱼吞下;而后,又见被吞下的小鱼从木金鱼尾部钻了出来,晕晕怔怔吐着泡。南山云开看得兴高采烈。 海竹叶将操纵盘交给南山云开,指点他自己玩耍,借机又问道:“南山世子!为师听着市井议论,城中有座罗螺楼十分热闹,那是个什么去处?”南山云开答道:“恩师万不能去那里!娘亲曾言,那座楼里的女人会吃人,那是个腥臭污浊之地!”海竹叶道:“哦?为师听说那门前摆着琪花瑶草,过往香车宝马不绝,以为是个好去处!”南山云开且操控木金鱼且道:“恩师!云开可以告诉你,然你万不能说出是我所言!”海竹叶点头。南山云开屏退左右侍从,低声道:“父王曾去过那座楼,娘亲知道后大怒大哭,不依不饶!楼中有个沈老妈妈,偶尔来我堡殿与父王对茶谈天。”海竹叶接问道:“世子可知那沈老妈妈是个什么来历?”南山云开靠近海竹叶,道:“父王不向我言明,但是有一次,我偷听了父王、沈老妈妈以及红袍老道的谈话。”海竹叶笑问:“世子可还记得什么?”南山云开答:“父王与红袍老道唤那沈老妈妈作‘沈妃’,父王拜托她多多留心什么女子生辰,父王还告谢红袍老道丹药。那老道承诺,只要找到对时的女子,保管父王长生无极……哎呀——” 南山云开惊叫一声,抱怨道:“本世子的旋钮盘!”原来,塘边草滑,南山云开摔了一跤,手中的旋钮掉进水塘,木金鱼也随之不动,只浮在水面。“来人!快来人!”南山云开高喊。本远远候着的侍从慌忙赶来。“快予本世子把旋钮捞上来!”那群侍从急急应令。海竹叶扶着南山云开,吩咐众侍从道:“世子摔跤,略有微恙,你等速速扶他回去更衣修养!此事万不可惊动王爷、王妃,否则,砍多少个脑袋也不够!”侍从们皆知王爷、王妃脾气,皆应海竹叶之言。海竹叶转而对南山云开笑道:“世子今日稍遇事故,且无需温书,好生将养!为师明日再来,补上今日这一课。”南山云开笑道:“恩师!其实不必!”海竹叶笑笑离开。 海竹叶一路暗思:“之篱猜得不错——他们果然是在寻找特定生辰的女子烧炼丹丸!这群贼人,狠毒何极!”海竹叶长叹筹谋:“接下来,是要早于这伙贼人,先找到那女子,至少,也要先弄清他们所求的特定生辰!还有,那夜闯入经荒塔的另外两个蒙面者又是谁?”他整理思绪,走在罗螺城川流不息的街道,不知觉,已到罗螺楼附近。 再说之篱,失踪几日回到罗螺楼后,被一顿好打好骂,他编造借口,苦苦央求,才得以继续留下。 海竹叶在街对过九皋酒糕楼上望向罗螺楼,自斟酌:“罗螺楼中有《螺人生辰簿》,落雨尝试盗取却失败。如此,本仙君当亲自动手,今夜就去那里探探!”海竹叶打定主意,出了酒楼,将往自己落脚的客栈,忽听街头巷尾大响锣鼓,又见各处张贴喜花,吊悬红绸。海竹叶心叹:“好大的阵仗!”他拦住一位行人问因由。那行人侧首低声道:“小哥竟不知?远近闻名的浪荡子——柴阴侯闻夏壮毅独子闻夏欣荣,下月大婚。听说所娶是个超尘脱俗的大美人,并且好风好化,宜室宜家,才迷得风流世子稍定性。”海竹叶笑道:“大喜!柴阴侯身份显贵,才张挂这满城同贺!”那行人道:“可不是!柴阴侯爷与莱阳王爷,当年微末时,可是与当今圣上结拜过的,其显贵可想而知!这座罗螺城都是莱阳王爷和柴阴侯爷的。高悬这些彩缎绫锦、绸幔吊帘,都不算什么,闻夏世子可是特特督建一座风铃台,挂满各色珍宝打制的风铃,作为新世子妃的香楼!”海竹叶心内惊叹:“竟还有这层渊源,怪道南山堡殿和闻夏堡殿那般宏伟富丽!”他又笑问:“不过,仁兄!既是同与圣上结拜,为何莱阳王爷封王,而柴阴侯爷却只是封侯?”那行人答道:“听说,柴阴侯不喜为官,多次想要退隐山林,而圣上执意不肯,这才半推半就,封个侯爷权且安养。”海竹叶笑叹:“想不到柴阴侯竟是个淡泊之人!”行人又道:“可惜啊!这么个淡泊之人,却生了个……哎哟!不当说了!不当说了!”海竹叶会意,再笑道:“多谢仁兄指教!” 海竹叶逛街走巷,游观张灯结彩,听赏钟磬奏乐,却难开怀,长叹道:“正如莫大叔所言,皆是百姓膏血!”他正待要走,忽被叫住,回头一看,乃是之篱。之篱压低声道:“跟我来!”海竹叶与之篱一前一后,佯作不识,走到僻静处。之篱说道:“师兄!我等在此逗留日久,拐卖女子之事却无进展,这样不妥!不停有轿马拉来新的女孩儿,皆是我等失职,枉添新受害人!”海竹叶答道:“师兄岂会不知?欲今夜亲自去取《螺人生辰簿》,看个究竟!”之篱道:“最好!师兄亲自出马,必然马到成功!”他二位恐怕被人撞见,匆匆别过。 至夜,海竹叶夜行衣傍身,不施仙法,只动拳脚,潜入罗螺楼。因他曾到过顶楼佳人卧赎陆药儿,故而驾轻就熟。他吹了迷香,令沈老妖精及其侍女春瑶,甚至落竹雨都昏睡过去,自悄然潜进沈老妖精的卧房,私下翻腾,找到《螺人生辰簿》。海竹叶窃喜,方要揣进怀中,冷不丁一个黑衣人出现,抢夺那卷本。好身手!这二位也不多言,只管争斗开来,从卧房打到外厅,从厅内打到房顶,谁也不甘逊色。那黑衣人卖个破绽,杀个“回马枪”,将海竹叶手中卷本夺走。海竹叶追赶,怎奈黑衣人轻功了得,顷刻不见踪影。海竹叶揭开面纱,站在楼顶,空空跺脚长叹。 海竹叶并未直接离开罗螺楼,而是潜入之篱下塌处,悄悄告知此事。之篱又惊又气,无奈叹道:“竟有人能从师兄手中夺物!”海竹叶道:“之篱!依我之见,应将最初计划‘断流一窝端’改为‘能救一个是一个’!”之篱道:“好!海叶师兄!再有轿马拉来女孩儿,你我里应外合,将她们救出。”海竹叶点头道:“明日通知落雨,她今夜也被我迷晕。”之篱一听,愣住神,呆呆看着海竹叶。海竹叶笑道:“洗清她嫌疑!否则,来日沈老妖精不见了那卷本,却不怀疑她?”之篱又觉有理,摇头笑笑。海竹叶笑笑离去。 连着月余,罗螺楼每新进女孩儿,之篱便通知海竹叶,连同落竹雨,将女孩儿暗中救出。此事急得沈老妖精捶胸顿足、寝食难安。然因闻夏欣荣大婚在即,城内只可喜庆,不得放出不吉利消息,沈老妖精只得“哑巴吃黄连——有苦说不出。” 但道这日,海竹叶照例前往南山堡殿,听得南山云开说道:“恩师!明日,我欣荣世兄大婚。按理,恩师不够品阶上堂,然恩师待云开甚厚,云开有意提携。若恩师有意,不妨扮作云开侍从,也去讨个喜庆!”海竹叶本也对闻夏欣荣有些好奇,听见相邀,遂笑答:“世子美意,海竹叶岂敢不欣然领受?” 第(2/3)页