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百二十八章 余花落处尽烟雨-《鸩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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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时儒定来了,他对自己总是念念不忘,用情至深,在经过儒荣的冷淡与绝决之后,她觉得自己有权力得到一点安慰,享受一点温情,她付出了真情,对儒荣,可是没有得到半点回报,不料命运奇妙,却在他弟弟儒定身上,讨回了公道。
“我知道,所以我才没在二嫂面前提及此事。不过,大嫂,你知道,就算什么也没有,这事也是行不得的,一不留神,能毁了你,毁了二哥,更可将安家清誉,全数毁于一旦,这原是你也十分在意的,是不是?大嫂你只细想,我说得有理无理?”其筝柔声劝说,她难得此机会,当要好好利用。宁娥与儒定的感情,是这安家全体肉身上的一根大刺,且刺在心脏周四,若不小心剔除,必要伤及安家根本,她必须要这么做。
宁娥不出声地哭着,其实早两天她就已经绝了这念头,她也以为自己是真死了心,当那香囊落进黑洞洞的空箱子里时,她以为自己心也一并埋了进去,不知道疼,再没有知觉。可是现在听其筝又一次提起,
她难受了,觉得自己,是受了伤了。
子规靠在门框上听着二人说话,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,她没爱过人,东哥哥是当作哥哥的,可现在听里面人说话,她倒觉得有些心酸起来。若一个人,当真为了另一个人付出那许多,有什么理由,受于的那个人,不能好好对待施于的那个呢?到底是爱大些,还是恨强些呢?
她耸了耸肩,好在她不需要考虑这么复杂的问题,她的爱,八年前全部葬进了京城里的乱坟岗,现在的她,只是恨,而这就已经够了。
其筝待宁娥哭够了后,方才从袖口里抽出一条鲛帕来,交给对方拭泪,宁娥接过手来,转头过去,半日勉强笑道:“这白缎绣彩春燕荷huā蜻蜓的huā样倒好看,你哪里得来的?我这里收了许多,只没见过这样的。若看这手工,是不及苏杭的,不过huā样特别,朴实而有野趣,是另样风情,另一路头的。”其筝见说,笑起来道:“你眼睛倒毒得很,果然这东西不是这附近出产,离这儿倒真有不少路呢这还不是上次少宇去洛阳带回来的呢!”洛阳二字刚崩出她的嘴唇,其筝就知坏了,可是说出去的话,就如那泼出去的水,是再难收得回了。
宁娥一听清其筝的话,便将手中饺帕一把捏紧,心里别的一动,立刻就盘算起来,此时正是好机会,那么,是问,还是不问?若问,总得些许消息,只是怕其筝告诉老爷,自己就落了。舌,日后他必要小心提防自己,若不问,任由这大好时机白白溜走,自己又何能甘心?
子规也听见了其筝的话,因其说得放松,并无顾忌。子规瞬间就想到了应王,还有上回自己在芩如处偷听来的消息,安怀阳是忌讳应王的,那么,祁家跟应王又是什么关系?若当真祁家与应王交好,安怀阳还能放心将自己的女儿将到祁少宇手中?
其筝一时沉默下来,她只求宁娥也是如此,不料片刻之后,宁娥还是开口了:“大妹妹,祁家少爷怎么到洛阳去了?祁家没有生意在外,莫非,是祁大人有公务在身,少宇就陪着去了?”其筝睁大眼睛看着床顶上的帐子后悔不迭。她本不愿意提起这事,不料一个不留神到底还是漏出风儿来了若不说,显得有意隐瞒,倒似成心了,若说出来该说多少?父亲的话又回响在耳边:“这事愈少人知道愈好,尤其这园子里人多口杂你也知道,我是一人不信的,唯你和你大哥,我有话才敢说得,你只放在心里,就烂了也别说出来!”其筝心下烦闷,怎奈宁娥一边眼睛直盯住她不放,她实属于无奈,只好勉强开口道:“也没什么事,上回来我不是说了爷们的事我从不过问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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