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百二十八章 余花落处尽烟雨-《鸩赋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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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娥看了看她的脸色,想了想后方道:“前些日子封家老四没了,你可知道?”其筝大惊:“什么时候?上回我来,咱们去给封家老太太做寿不是还说起这事吗?怎么这么快,人就没了?”宁娥答道:“也就是你走后不久封老爷封太太来咱们府里老爷说情放人,老爷被堵了个措手不及,没来得及躲出去,只是到底不中用,老爷没应承下来。封老爷一气之下,从那之后就跟咱家断了来往,他与封太太回去后不久,封家老四就被放出来了,不过人也已径不行了。”其筝沉默不言,她知道宁娥话语背后的意思,她不好开得口来。
宁娥也仰面朝天躺着,并不看身边其筝,口中喃喃继续道:“可怜了封家老太太,上回去我已见她精神大不如从前,这事一出来,怕老人家就撑不住了。”
其筝的眼泪慢慢浮了上来,她竭力睁大眼睛,不让它滑落下来,封老太太当她亲孙女一样看待,当她的母亲是自己女儿一样疼爱,当年老人家慈祥的点点滴滴一幕幕眼前飘过,越飘越远,终于还是消失不见了。春光已尽,余huā落处,满地和烟雨。
宁娥不用看也知道对方的心思,她不但不说些安慰的话,反倒残忍地又开了。:“只可惜,咱家老爷发了话,封家的事再不跟咱们相干,就算封府老太太没了,咱们也去不得,给老人家发送发送。”
其筝将脸偏进床里边,口中低声细语道:“大嫂子别怪我说句难听的实话,这事老爷也是没办法的,有些事,不能行就是不能行,老爷也不是什么都来得的。哪有人能这样舒心畅意呢?只怕当今皇上,也不能够。”宁娥不为所动,还是说了下去:“若论起来,这样说也使得。只是当日你没见封太太那样儿,好不可怜?她是跪下来求老爷的,老爷就是不松口,这也罢了,你才也说,有些事老爷也行不得。只是我不明白,那老四到底得罪洛阳商人哪里了?就非要他的命不成?再者,老四没了,咱们不去,已经是说不过去,县里县外的,只是叫人闲话,若封老太太的事,咱家再不出头,那就真不敢叫外头的人闭嘴,不说出好的来了!”其筝知道,父亲是太害怕了,一听是应王的人,心里就退缩了,再大的天恩,也比不上自己及家人的命重要,难道不是吗?
“嫂子,那饺帕你既喜欢,就只管留下吧,不过是个帕子,当不得什么事,我那里还有别的能使。今儿倒叨扰了你半日,我也该回去了,晚上咱们还应赏月吃酒,若还有话,只到时候到说吧。”其筝轻轻爬了起来,就准备离开了。
宁娥也不好多拦,只得口中叫道:“子规!书桐!”
子规一听其筝的话,便早早退出去了外间,这时听见叫人,便在外头应了一声,方才进里屋来。伺候其筝穿好衣服后,宁娥只是靠在床上看,手里把玩着那方饺帕,冷不丁忽然说了一句:“大妹妹,祁家大少爷的事,你告诉咱家老爷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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